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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如何擁有國際市場定價話語權
作者:顧列銘
中國因素不含定價權
從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開始,中國在多種大宗商品上對國際市場的依存度不斷提高,這被世界市場冠稱為“中國因素”。
僅2004年,中國部分大宗原材料采購就占到了世界總進口量的2O%至35%。其中,銅進口量占國際貿易總量的20.6%,進口依存度達65%;原油進口l.1億噸,進口依存度約40%。
2005年,中國大宗商品的對外依存度進一步提高,并成為全球第**大鐵礦石、銅消費國。統計顯示,近幾年,在全球貿易額每年3000多億美元的凈增量中,來自中國的貢獻達1500多億美元,幾乎占了一半。
就在中國消耗大宗原材料的比例不斷上升的時候,國際原材料市場價格隨之大幅上漲。從2002年底到2004年三季度末,鐵礦砂、鉻礦砂、氧化鋁3種商品平均進口價格漲幅高達3位數,主要品種價格均創出近10年甚至20年新高。
因國際油價大漲,2004年,中國多付出了70億美元;2005年因鐵礦石價格大漲,中國鋼鐵業多花費近100億美元。
中國企業處境難堪。鐵礦石如此,石油、銅、大豆等等都是如此?!爸袊I什么,什么就漲”,這種現象一直在國際市場反復上演。中國已是全球的加工生產中心,獲得了生產的主導權,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貿易的主導權。究其根本,只能說中國已經擁有獲取資源的全球視野,但卻并不具備強大的定價能力。
如2005年,中國石油的進口量占世界石油貿易總量的6%,但在影響石油定價的權重上卻不到0.l%。**近一兩年來,“中國”屢屢成為國際商品期貨市場的大熱門,不論是原油、金屬、還是農產品,中國這個大買家只要一出手,市場價格就會扶搖直上。各種緣由曾經被一位摩根士丹利的專家一語中的:“中國要買什么,我們就趕在他們之前買入?!?/p>
究其原因,定價權的缺失弱化了中國的影響力。
當前,國際大宗商品的定價權主要分布于兩個區域。對于成熟的期貨品種和發達的期貨市場的初級產品來說,其價格基本上由**著名的期貨交易所標準期貨合同的價格決定;對于尚未受到廣泛認可的期貨品種和期貨市場的初級產品,其價格基本上由市場上的主要賣方和主要買方每年談判達成。
國際市場上,中國是一個越來越重要的交易對手。但中國只允許幾家大企業可以參與外盤交易,中國的交易總是出自那幾家單位的套期保值頭寸,容易被發現。而且中國的商品交易還都要靠別人的平臺、“跑道”才能交易,商業秘密自然暴露無遺。由于自己不能完全掌握交易平臺,國內企業在海外的交易通道,很多時候受控于交易對手,國內企業實在難言有競爭優勢。而國際投機基金正是抓住了這些優勢,并利用國內企業的失誤,贏取巨大利潤,同時給國內企業造成巨大損失。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和全球商品定價機制有關。在國際市場上,大宗商品定價基本上是采用期貨定價方式,打個比方說,我們從智利進口銅,價格卻是按照倫敦金屬交易所的三月銅期貨價格,然后加上一個升貼水,這也就是說,誰能影響期貨價格,誰就掌握了定價的主動權,不難想象全球多少資金覬覦期貨定價權!
不但如此,國際市場還瘋狂炒作中國因素,把全球商品價格上漲的原因一股腦兒推到了中國人身上,把中國當成驅動全球價格上漲的替罪羊。
至于初級產品如鐵礦石,國內鐵礦石資源的特點是原礦品位低,遠遠不能滿足中國鋼鐵工業發展的需要。2000年中國生產鐵礦石2.45億噸,2001年為2.l7億噸,2002年為2.31億噸,2003年為2.61億噸,2004年為3.l億噸,增長幅度遠遠趕不上鋼產量的增長。對鐵礦石的需求不斷上升,使供需矛盾越來越大。
目前,中國鐵礦石的自給率在48%,剩下的缺口只能由進口鐵礦石填補。而作為供應方代表的三大鐵礦石供應商——巴西淡水河谷公司、澳大利亞必和必拓公司、力拓公司掌握了全球80%的鐵礦石,幾乎可以獨霸市場。
結果,盡管是世界第一大鐵礦石采購國,并有著世界“吸鐵石”之稱的中國企業并不是底氣十足。在2005年4月的鐵礦石年度價格談判中,就幾乎是被迫簽下上漲71.5%的長期合同。
中國出口成為廉價代名詞
由于缺少定價權,中國為“買”不得不多付錢;更令人痛心的是,中國同樣在“賣”上面屢屢出現“肥水外流”。
稀土便是**好的例子?!爸袞|有石油,中國有稀土”,這句話說了很多年。石油眼下成了“黑金”,稀土卻只賣了個“土”價錢。2004年,中國稀土產品出口量是1990年的9倍,而平均價格卻是降幅高達46%。要知道,17種金屬元素統稱的稀土可是航天飛機的原材料。還可以舉例珍珠。中國淡水珍珠年產量占全球95%,收入卻不足10%。經營主體過多,爭相低價競銷,其實是中國企業的內耗讓定價權從手中流走。
以羊毛衫為例,2004年出口的平均價格為7美元多點,2005年已下降到3美元,**低的已賣到了0.8美元。這是什么概念?都是在內耗!如果都是這樣,出口數量增加再多又有什么意義?
國際市場的定價權,如同“弱國無外交”一樣,是市場激烈較量的結果。中國是在國際貿易規則既定的情況下,參與到國際貿易中來的。因此,中國必須接受許多其實是少數貿易強國制訂的游戲規則。在這樣的意義上可以說,是少數貿易強國剝奪了中國的話語權,而且在日益激烈的競爭中,少數貿易強國仍然在試圖繼續剝奪中國的話語權。但是,這顯然不是答案的全部。因為任何貿易強國都不是天生的,而是經過努力逐步取得的。這種制約會隨著國家的發展而逐步減弱甚至消失。
因此,當我們追問“誰剝奪了我們的話語權”時,更應該把目光投向我們自身。
中國企業慣于一窩蜂出口、一窩蜂降價,結果大家都沒飯吃。2005年,龍永圖先生在南京暢談“戰略機遇期與中國的對外開放”時痛心地說:“過去說苛政猛于虎,現在是內斗猛于虎?!崩?,中國的襪子在美國是4美元一打,在日本是3美元一打,而且占據了國際襪子貿易的90%,本來完全可以控制整個市場的。可不久前國內有些企業為了“競爭”,竟然把價格降到了99美分一打,然后拼命出口。這種相互拆臺的做法,勢必連累中國整個襪子行業,使得中國企業在經濟上沒得到好處,更意味著中國在國際貿易上自我放棄了話語權。
中國商業話語權的缺失,會導致中國出口產品長期處于低端,受人牽制,會導致中國的對外貿易處于嚴重的不利地位,會出現成思危先生所說的“中國開到美國的船都是滿的,開回來時都是空的”現象,在表面的等價交換背后掩蓋著深刻的不平等。
中國必須作出選擇
針對目前國際大宗商品定價權的現實,中國必須在現貨市場和期貨市場兩方面同時加速發展。唯此,才能利用“中國因素”的力量,構建對全球大宗原材料的影響力體系。
除了建立良好的市場交易機制外,一個國家爭取國際定價權更是一項系統性的國家戰略工程。這要求中國政府必須對中國已經采取的一系列爭奪定價權行動給予更多的關注,并需積極參與到其中。
令業界倍感振奮的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中國政府已經不再沉默,并開始從總體上、全局上對該問題進行戰略考慮。
目前,中國正在醞釀建立戰略儲備完全機制;財政部、發改委和商務部準備聯合在中國建立價格干預基金;商務部外貿司也在和其他部門一同完善中國的大宗商品采購機制,以集合多方力量共同推動中國的“集中采購方式”。
如由于中國每年進口印度鐵礦石近5000萬噸,僅次于進口澳大利亞鐵礦石的量,但是印礦以零售的方式傾銷鐵礦石,價格卻是澳大利亞和巴西礦石價格的兩倍。因此,2006年都以印礦價格作為標的,澳大利亞和巴西在與中國的鐵礦石價格談判中,大張其口,聲稱繼2005年漲價71.5%之后,2006年將繼續漲價兩成。
但由于印度鐵礦石價格在談判的**后一刻“倒戈”,將為2006年鐵礦石價格談判的中方再添勝算。此前,中國鋼鐵工業協會已經召開緊急會議,排名前十的鋼鐵企業被悉數點到。會上,國家發改委出面,呼吁在小鋼廠全面告虧的情況下,大鋼廠對其展開收購重組。而那些處于虧損狀況的小鋼廠正是購買印度礦石的主力。鋼協人士明確指出,此舉是為“提高中國鋼鐵企業參加價格談判的參與力和話語權?!?/p>
而面對鋼材市場的突變以及中方的打壓,印礦終于在中國與澳大利亞和巴西談判前的**后一刻敗下陣來。
印度鐵礦石價格下降了。這樣,中國對澳大利亞和巴西的鐵礦石談判的價格肯定要降。
這是一次成功的聯合行動,值得一提。
商務部研究院 《中國外資》
發表于 @ 2008年07月20日 23:16:00 |點擊數()